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辣椒:抹不去的乡愁

   青枝绿叶果儿长,辛辣甘甜任人尝。在老家湖南,辣椒一直是餐桌上的主打菜。如果哪顿饭中少了辣椒,肯定食之无味;没了辣椒,主妇真不知这个菜如何炒了。




  辣椒是生命里的火焰,没有辣椒,就如火红的玫瑰,失去了艳丽的色彩,不再鲜活灵动。随便走进湖南谁家的厨房,灶台上肯定有罐红彤彤的干辣椒粉,如同江浙人家灶台有罐必不可少的糖一样。


  故乡湖南是声名远扬的食辣市。“贵州人不怕辣,四川人辣不怕,湖南人怕不辣”。数百年来,辣椒在这里成为一种饮食文化,深植在乡亲的血液里。吃下一碗辣,敢把地球抖三下!辣椒,造就了湖南人的性格:勇敢、大气、热烈、豪迈、坚定、执拗,吃得辣、耐得烦、霸得蛮、不信邪。




  每年清明时节,湖南大地上的风尚且硬冷,母亲便等不及了,总是早早地将辣椒种子,小心翼翼地撒进湿润的地里。为让它早点从土里钻出来,母亲用竹片在地垄上搭成个半圆形的棚子,再用塑料薄膜盖严实。


  大约半个月后,黑色的地上争相冒出密密麻麻的嫩芽来。因温度适宜,土质肥沃,这些辣椒秧子在大棚里不停地窜个、长叶,清明过后,就要移栽了。




  移栽辣椒,母亲比种其他蔬菜还重视得多,因为这是家中的主打菜,关系一年餐桌菜肴的丰盛,甚至关乎一家老小生活的质量。她先是反复筛选移栽辣椒的地方,再扫点落叶,烧点草木灰盖在土面上。然后,翻地,让土暴晒几天,杀菌消毒。移栽在地里的辣椒秧晃过神来后,长得很卖力,每施一次肥,就会窜高几寸。





  时光从菜地里飞逝,总是在一个早上,母亲踩着晨曦在地头巡视庄稼时,忽然发现辣椒苗上结出米粒儿大小的辣椒来了。不几天,绿色的叶子下面,满眼皆是一个个小辣椒,沉甸甸地往下坠。端阳节前后,地里辣椒越结越多,越长越大。但此时的辣椒味儿稀薄,温顺得像怕老婆的男人,又软又嫩,辣而无劲,一点也没有火辣的性子。我喜欢吃头茬辣椒,总是急不可耐地摘回一碗鲜嫩的辣椒,让母亲拍碎,再加蒜头清炒,这青涩微辣的味道,能让我吃上几碗米饭。




  待到盛夏,烈日当空,辣椒如刚过门的小媳妇,出门被人一逗,红了大半个脸。辣椒地里一眼望去,一半火红,一半碧绿,一串串,一排排,个儿粗壮,悬挂在青翠欲滴的苗杆上。手中有辣,心里不慌。母亲总是开心地提着菜篮,踩着晶莹的露水,到地里摘回辣椒。炒菜没他法,辣椒来当家。那些日子,家中餐桌上花样百出,辣椒炒鸡蛋、辣椒炒小炒肉、辣椒炒鱼干、辣椒炒腊肉、辣椒炒鸡肉……家中菜谱里,每道菜都有个鲜红的辣字。


  母亲喜欢用辣椒炒干塘鱼,这道菜端上桌,香气四溢,让人味蕾翻滚。我和二哥小时候不太吃辣,但禁不住小鱼儿的诱惑,便舀碗凉水,夹条小鱼,先在水里涮涮,再小心翼翼地放进嘴里,味道显然差远了。三个姐姐特别能吃辣,她们用个大勺子,麻利地挖勺辣椒鱼干,拌着饭津津有味地吃着,还常笑我和二哥,不像个湖南人。




  后来经她们一激,我也学着挖勺辣椒鱼干往嘴里塞,只觉得嘴里冒火,脸似红布。鱼干没了,也干脆夹起辣椒,用一大口饭陪着吃。不知是鱼的诱惑,还是遗传了父母吃辣椒的基因,经过一段时间的锻炼,我竟然觉得辣椒并没想象中的那么辣。伴着幸福的饱嗝儿,我甚至还感觉到有一缕热乎乎的辣香,带着骄傲的成就感,悠悠地浮上来。父亲见六七岁的我,就能吃上一小碗辣椒,连连夸赞:“小子,行了,有种!”


  那些成长的岁月,尽管家中不富裕,甚至缺油少盐,但辣椒的香味慷慨地弥漫着家中的餐桌。辣椒给了我好胃口,给我了浑身力量,让我养成了辣椒一样的性格。



  地里的辣椒红了,母亲就会带着我用大草篮子摘回,洗净晒干后,装袋贮存起来,留待冬春食用。这两个季节,新鲜辣椒没了,家里就吃辣椒粉。


  秋风萧瑟天气凉,草木摇落露为霜。一场苦霜过后,万木消瘦,北雁衔凉,辣椒苗耷拉下叶子,色彩暗淡下来,辣椒也瘦小了许多,这个时候的辣椒称之为谢苗辣椒,已辣劲不足了,但炒小炒肉味儿不错,尤其是拍碎加蒜头做成煎辣椒,味道堪称一绝,是下饭神菜。




  光阴似水,白驹过隙。在异乡漂泊几十年,有时想家了,为过过辣椒瘾,常常找遍大半个城市,但总无法找到家乡这个味儿。每次回萍乡,我总是迫不及待地到地里,摘碗新鲜的辣椒吃。每次返回,我都会带上一大袋新鲜的辣椒,存在冰箱里,慢慢地吃,细细地品,让故乡的味道保留长久一些。


  常有人问我,最想念故乡的什么?我总是张口而出:辣椒!辣椒,对于我这个游子来说,是抹不去的乡愁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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